树喜诗的第二个特点是:随机生发的哲理思考
树喜是一个有深沉之思的人。随处触发,往往都有独特的解会。他不停留在简单的触景生情,而是向人生、历史、社会的层面作更深一步的探索,把诗意引向更深的层次,从而升华到哲学的高度。袁牧说:“但肯寻诗便有诗,灵犀一点是我师。”树喜应该是袁论的执行者,不管他自己是否意识到。我以为他是“肯”于“寻诗”的。近年来,他每到一处,范山摸水,披风抹月,他几乎都有吟咏,而且让人感到,各地的“大珠”、“小珠”被他收拾一处,落入他的“玉盘”里,璀璨夺目,叮咚作响。清初王夫之在《姜斋诗话》中说“身之所历,目之所见,是铁门限”。韩愈主张“文以载道”。《文心雕龙》云:“辞之所以能鼓天下者,乃道之文也。”并对什么是道作出了解释:“写天地之辉光,晓生民之耳目也。”文学的深刻性表现在责任感,便体现在哲理层面的挖掘深度。树喜的诗正是这样,由景入情,由情入理,使得内涵层层深入,达到哲学的高峰。他的《清平乐·山中溪流》云:“渐行渐远,曲曲还款款。圆缺阴晴全不管,涂抹山光浅浅。时而隐匿潜行,时而欢跳奔腾,精彩只一小段,看来好似人生。” 树喜在乡间看到的点滴或观察景致来对佳山秀水进行描绘,然后他把自己摆进去,“精彩只一小段,看来好似人生。”用:“圆缺阴晴全不管”来进行发问。从而上升到一个哲学层面的思考。古人的山水诗往往在“思”上用力,而作者的山水诗,使人感受到一种蓬勃向上的激昂情怀。这种情怀大大增强了诗的感染力。这应该是作者对山水诗的一种拓展。
其《菩萨蛮·虞姬墓二题》云:
楚歌四面红妆促,英雄不肯乌江渡。一剑了西风,芳丘寂寞红。
兴亡关向背,莫道战之罪!辗转几沉浮,江山不姓刘。
美人仗剑红酥手,秋风垓下传刁斗。盖世气凌云,楚歌不忍闻。
乌江无觅处,剩有虞姬墓。何事最伤神,战争和美人!
读罢此词可见作者真意不在游山玩水,而在抒情言志“兴亡关向背,莫道战之罪!”至此,作者的思路纵横驰骋了,虞姬墓给作者带来了什么样的思考、引发了什么样的共鸣呢?作者意味深长地写道“何事最伤神,战争和美人!”真是难得的哲学咏叹!